瓜洲渡在哪里？ | 方志江苏

历史往往会给一些不起眼的地方以青睐，瓜洲渡就是这样一个所在。音乐人刀郎以明代冯梦龙《警世通言》中的《杜十娘怒沉百宝箱》为原本，改编成一曲《瓜洲渡》，唱出人性和社会的悲歌，又一次将在历史上沉寂已久的瓜洲渡展现在世人的面前。

“瓜洲古渡”石碑

开元二十七年（739），李白到扬州，作《题瓜州新河饯族叔舍人贲》“齐公凿新河，万古流不绝。丰功利生人，天地同朽灭。两桥对双阁，芳树有行列。爱此如甘棠，谁云敢攀折。吴关倚此固，天险自兹设。海水落斗门，潮平见沙汭。……”赞美齐浣开凿新运河的丰功伟绩将使后人受益，与天地不朽，而此地也将成为吴关天险。此后，白居易“汴水流，泗水流，流到瓜州古渡头”、张祜“潮落夜江斜月里，两三星火是瓜洲”和王安石“京口瓜州一水间，钟山只隔数重山 ”使得瓜州这个江边渡口妇孺皆知，声名远扬。

元祐七年（1092）年二月，朝廷诏令苏东坡知扬州，虽然任职时间不长，却在瓜洲渡口留下了一个“八风不动”的故事。据说苏东坡在瓜州时，经常和江对面金山寺的佛印禅师参禅论道。有一天，苏东坡作“稽首天中天，毫光照大千。八风吹不动，端坐紫金莲。”诗，遣书童送佛印禅师，禅师见诗，拿笔批了两个字，叫书童带回。苏东坡见书童携诗归来，急忙打开，却见上面写着“放屁”，于是恼羞成怒，乘船过江，直奔金山寺找禅师理论。禅师云：“八风吹不动，一屁打过江”。苏东坡恍然大悟，直呼惭愧。

〔嘉靖〕《惟扬志》中的瓜洲渡

南宋时，瓜洲渡是金兵南侵的要冲。〔嘉靖〕《惟扬志》载：“建炎元年春，帝如扬州。三年春正月，金粘没喝入淮泗，分万人趋扬州。……帝驰至瓜州奔镇江”。〔万历〕《扬州府志》亦有“宋南渡复以扬为边镇，有禁厢军，强勇武锋、敢勇雄胜军之属。而淮南军为诸路最，金虏数犯扬州，韩世忠一败之江中，再败之大仪镇，刘琦败之瓜州皂角林”。一时之间，瓜洲渡成为南宋国祚所系，大军云集，杀声振天。60年后，陆游《书愤》中“楼船夜雪瓜洲渡，铁马秋风大散关。”写的就是此时的景象。南宋词人李好古去扬州，经过瓜洲时亦作《清平乐·瓜洲渡口》“瓜州渡口。恰恰城如斗。乱絮飞钱迎马首。也学玉关榆柳。面前直控金山。极知形胜东南。更愿诸公著意，休教忘了中原。”通过瓜洲形势，提醒朝廷不要忘了中原。

瓜洲全境图

元代，瓜洲渡已成为一商旅云集的大镇。在诗人的笔下是满眼的芦花飘荡、酒旗迎风，平沙落雁、渔火点点。著名学者，河南上蔡书院山长陈孚来了，以《瓜洲》“烟际系孤舟，芦花满棹秋。江空双雁落，天阔一星流。急鼓西津渡，残灯北固楼。商人茅店下，沽酒话扬州。”记下所见所感。诗人、画家、书法家萨都剌经此，作《过江后书寄成居竹》“扬州酒力四十里，睡到瓜洲始渡江。忽被江风吹酒醒，海门飞雁不成行。”以寄。

明代，沿海沿江倭寇猖獗，瓜洲渡一度成为抗击倭寇的前沿阵地和后勤基地。〔康熙〕《扬州府志》载“永乐末始，令民运粮，储于瓜洲”“而仪征守备及三江口把总瓜洲营卫，总隶如故”“抚臣然其议，始奏筑如皋、海门、泰州、瓜州四城”。仅嘉靖三十三年（1554）倭寇便三次劫掠瓜洲，烧粮烧船，杀人甚众，人民深受其害。后来，随着明清定都北京，政治经济中心北移，瓜洲渡成了南北商品集散转运枢纽，百货屯集，市场繁荣。“三言两拍”《红楼梦》《儒林外史》等明清小说，皆对瓜洲渡有所描述或提及。明代文学家王汝玉以及清代诗人、文学家、诗词理论家王士祯等亦有《瓜洲道中》《瓜洲渡》诗。

明代瓜洲图（原图收藏于镇江博物馆）

欣逢盛世，今天的瓜洲古渡已被扬州市辟为风景名胜旅游区，并修建了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“沉箱亭”和杜十娘广场，瓜洲古镇也将打造成“中国运河第一镇”，使古代文化与现代文明交相辉映，成为一颗闪耀在长江与运河交界处的明星古镇。

金毓平

校对 王菲